第六章

 

  「也該差不多了吧。」

  便在此際,一陣如清泉般的嗓音乍然響起、中斷了齊天祤本欲出手的一擊……知道是柳靖雲出言阻止,對友人極其信任的他雖不清楚對方因何在自個兒即將反守為攻之際叫了停,卻仍是依言回氣撤掌、於西門曄身前就此止住了腳步。

  齊天祤既已撤手,對戰的西門曄自也沒有窮追猛打的道理。只是見柳靖雲就那麼剛好地在那情勢轉換之際叫了停,饒是流影谷少谷主並不認為自個兒有落敗的可能,亦不由略一側首望向了正由廳前提步走近的人,冷聲揚眉道:

  「若是顧忌某的顏面而有此著,你也忒多管閒事了些。」

  「少谷主多心了──且不說眼下四近並無他人,便是方才任由天祤繼續變招相迎,少谷主想來也有極大的贏面。」

  柳靖雲溫聲笑答道,而在瞧見一旁齊天祤有些不服氣的表情時丟了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方又道:

  「靖雲雖非江湖中人,也曾聽聞少谷主真正仗之揚名天下的乃是一手鐵扇絕技。鐵扇乃近身兵刃,少谷主眼下多半也是隨身帶著的,想來情況不好立時便可出手變招──不知靖雲說的可對?」

  「……是又如何?」

  「以少谷主之智,當不會以為齊副統領最為擅長的,便是方才用以與少谷主對壘的掌法吧?若是少谷主決意以兵刃相迎,靖雲少不得也得找把槍或刀來供齊副統領耍弄,省得少谷主平白擔上個『趁人之危』的名頭──可如此一來,刀劍無眼,少谷主是一等一的高手、齊副統領也是從戰場上廝殺出來的好漢,真打出火氣有個萬一可就不美了,自還是適可而止的好──少谷主不這麼認為麼?」

  這話言下之意,便是若真各持兵刃相對壘、雙方的勝負猶難料定,卻可能一失手便引來彼此都擔不起的後果──西門曄傷了,齊天祤自然討不了好;可若是毫無背景的齊天祤傷了,如今在場的柳靖雲也不見得就會善罷干休……赤裸裸的回護讓聽著的西門曄眸間幾分異色閃現,但卻終仍是在柳靖雲寧和靜穩的目光下驀地一個甩袖回身、就此提步往廳中的方向走了去。

  ──若在平時,見著齊天祤這樣全無背景卻又身家清白的好手,西門曄少不得還會以流影谷少谷主的身分試圖招攬;可因著柳靖雲之故,這名實力怕是不比自個兒差到哪兒去的軍中好手怕是已被他往死裡得了罪,自然沒有明知不成卻還送上門去碰一鼻子灰的道理。故入廳回座之後也不再客套,同門前的柳靖雲虛應故事地示意了下後便自用起了膳來。

  隨後入屋的兩人,亦同。

  只是方才的一番比試雖能稱得上和平收場,可對壘的雙方卻都有些心氣難平,故這一桌佳肴吃來雖不至於食之無味,卻也遠遠搆不上「享受」二字……好在習武之人飯量大,西門曄與齊天祤又俱好生活動了番,這才讓這場賓主盡不歡的晚宴迅速告了終;而地字營的兩位新任正副統領,亦在將「貴賓」送回客房後一同回到了駐地。

  由於東征的封賞已於白天隨西門曄的到來正式下放,顧念手下人情緒的柳靖雲下午便給地字營放了假──這也是方才西門曄與齊天祤的打鬥未能引來任何關注的主要原因──故二人這一路行來,不是半晌見不著一個人,就是一見便是三三兩兩圍在一邊喝酒嬉鬧狂歡、甚至還不乏裝瘋撒潑的……如此模樣以一介軍人而言自有些不成體統,可眼下並非戰時、又是明令給了假的,二人自也不便攔阻。也因此,連連看了幾場鬧劇後,二人索性來了招眼不見為淨,也不理會下屬的招呼邀請便自尋了條僻靜的小徑繞行改道、就此避開了前頭的喧擾吵雜。

  ──隨著二人邁步前行,原先不絕於耳的喧嘩聲漸遠;取而代之的,卻是彷若繁華褪盡的靜謐……享受著拂面的陣陣清風、望著身旁於朦朧幽微的月色籠罩下愈顯清雅端方、俊秀面容之上卻瞧不出太多情緒的友人,又自行了半晌、自打那一戰後便一直繃著臉的齊天祤終是再難禁受住沉默,半是賭氣半是辯解地開了口:

  「就算一切重來,我也一樣會這麼做。」

  聽來有些沒頭沒腦的一句,可若回顧起他今晚的諸般行止,自然便能猜到他話中所指的乃是早前同西門曄挑釁邀戰的舉動──因而憶起了先前那場無比精彩卻也隱蘊凶險的比試,聽著的柳靖雲足下腳步未停、唇角卻已是一抹略帶無奈的笑容勾起,問:

  「在你眼裡,我的表現真是那樣柔弱可欺?」

  「……沒有。」

  見識過餐桌上的那番詞鋒往來,齊天祤便是再怎麼昧心也沒法將那四字往友人身上套,只得悶悶地照實搖了搖頭……「可這和那是兩回事。」

  「嗯?」

  「便是你自個兒有足夠的能力扳回一城,我也見不得他那般出言不遜、甚至還說你選擇留在地字營的決定是……是自甘墮落──他又未曾打過我們打過的仗、經歷過我們所經歷的事,又如何能那般自以為是地──」

  「正因為沒經歷過,所以才能想當然爾地做此評價。」

  但聽新任地字營統領略有些感慨的一句脫口、中斷了友人越趨激動的言詞……「我曾經很羨慕他那全無一絲迷惘、筆直朝目標前進的篤定……可待到今時,與你相識、且有了這兩年彼此全心信賴、生死相托的經歷後,看著西門曄仍一如當年的心無旁鶩,便不免為他感到有些可惜了。」

  「……他待你如此,你還為他感到可惜?」

  「平日的他姑且不論……單就今日來看,那番表現……便說是刀子嘴豆腐心亦不為過吧?」

  回想起今日那一番讓他豁然開朗的對談、以及西門曄聽得自個兒道謝時的有趣反應,柳靖雲心下一陣莞爾、卻是連那雙寧和靜穩的眸子都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幾分笑意,也讓月光下那張俊秀的面龐因而更顯悅目和迷人。

  ──可清楚瞧著這一幕的齊天祤卻未因此便放鬆了原先緊繃著的面容。

  明明是往日總能讓他瞧得無比舒心愉悅的笑,但此時、此刻,瞧著的他卻不僅未曾放鬆,反倒還怒上加怒似的雙目圓睜、牙關緊咬,直像是恨極了欲擇人而噬一般──這明顯反常的表現讓一旁有所察覺的柳靖雲瞧得一怔,當下步履稍停正待出言相詢,不想還未來得及張口、一陣極低的對話聲卻於此時伴隨著些許異響驀然傳入了耳中──

  『啊……好爽、哈啊……再用力、再深些!再……!』

  『呼、你今兒個……特別緊,不是見著少谷主後……呼、思春了、把老子當成了少谷主吧?』

  『琛哥……才是……以為我不曉得……你總是惦著柳隊麼?橫豎不過是爽一把……將誰當誰……嗚嗯、又有什麼要緊?』

  『你這騷貨,竟還不否認?』

  『嗯……好棒、再來、啊哈……

  但聽那『琛哥』笑罵了聲,下一刻,一陣清脆的巴掌聲響起、繼之而來的卻非痛呼或怒罵,而是另一人更顯愉悅癡狂的呻吟,以及越漸鮮明的「異響」──某種濡濕聲與肉體彼此拍擊的啪啪聲──由那略顯粗俗的談話明白了那些「聲響」意味著什麼,聽著的柳靖雲面色一紅便待拉著齊天祤遠遠避開這些,卻還沒來得及出手、便已給身旁人先一步傾身俯首、將唇貼在他耳邊低聲問:

  「那不是路琛跟成少陽嗎?怎麼光著身子疊在一起一聳一聳地,直、直像是旺財壓著阿花幹那事兒似的?」

  「……便是你想的那事兒,所以別窺看人隱私了,趕緊回去吧。」

  知道齊天祤必是聽著異響後循聲望了去,卻因出身山村、不曉得世上也有「男色」一說而對眼前的活春宮不明所以,已給身後的溫暖與氣息擾得越發心亂的柳靖雲匆匆答了句,卻是再顧不得解釋什麼便自掙開了對方、放低足音往前急急行了開。

  望著身前友人一反平日從容的倉皇,陡然給甩脫的齊天祤不由一怔,卻是因入耳的回答而忍不住又自瞥了眼草叢一角越漸激烈的兩人,直至真正理解自個兒究竟看到了些什麼、又聽到了些什麼後方吐息一滯、再不停留地拔腿緊隨在柳靖雲身後直直追了過去。

  由於擔心給正打得火熱的兩人發現,一前一後行著的柳靖雲和齊天祤雖俱滿腹心事,卻是一路埋頭苦走、直至離開那條驀名滲人的小徑都不曾發過一語……如此這般,卻到小半刻後,熟悉的營房入眼,二人才不約而同地長出了口氣、加緊腳步回到了彼此的「家」中。

  ──可即便關上門、將那令人無措的一切盡數隔絕在了外,因方才所見聞的一切而亂了的心跳,亦未能就此平復……此時、此刻,幽暗無明的斗室裡,但聞二人同樣紊亂的吐息此起彼落、縈迴纏繞,聽來竟與那偶然聽著的交歡燕好聲相似異常──察覺到這份難以言說的曖昧、憶及自個兒已非第一次因友人的貼近與氣息而起的種種異樣,隱隱明白了些什麼的柳靖雲心神愈亂,當下一個趨前便待燃起燭火驅散這份教人如坐針氈的黑暗,不想腳步才剛邁開,一雙掌卻已先一步由後攫住他雙肩、阻止了他的動作。

  ──而那曾一度令他無比心亂的溫暖,亦緊隨著再次貼覆上了他的背脊。

  「靖雲……你說,兩個男人也能……做那事?」

  但聽耳畔沉沉嗓音響起,異常艱澀地,「是因為營裡不能帶女人進來,所以才……那樣麼?」

  「……多半吧。」

  「那方才路琛和成少陽在……在幹那事兒時提起西門曄、又提起你,莫不是……莫不是……想同西門曄、也想同你……那個的意思?」

  「……是吧。」

  柳靖雲聽見自己平靜異常地答道。可面對友人那一個比一個艱難的提問,周身血流卻已失控了似的不住亂竄、隔衣觸著「友人」胸膛的背脊更彷彿給燙傷了似的無比灼熱──他知道自己應該掙開齊天祤,應該用再平常不過的態度同對方說明解釋、然後或感嘆或無奈地就此帶過一切……可他卻沒有辦法。

  因為此刻環繞著周身的、那彷若無形枷鎖的氣息與溫暖。

  所以他終究只能竭力控制自個兒的呼吸,一面試著不讓身後人發現自個兒的異常、一面寄盼著對方能在疑問得到滿足後就此退去……可饒是他的自制力已臻化境,面對那總有出人意料之舉的友人,一切卻終究事與願違──

  便在他那再簡單不過的二字脫口之際,耳畔落下的氣息陡然轉為粗重、箝制著他身子的雙掌亦隨之加重了力道,竟像是想順勢將他收擁入懷一般……意識到這可能代表著什麼,柳靖雲只覺胸口一股難以分明的情緒瞬間滿溢淌流,卻還沒來得及細細分辨,便已因身後陡然抵上臀部的硬物而一陣劇顫、不由半帶無措半帶慌亂地低低喚了聲:

  「天祤……?」

  「我好氣、可是又好熱,靖雲……

  齊天祤喃喃道,原先僅是貼覆著他耳際的雙唇卻已像是正尋覓著什麼、又或在貪戀著什麼般不住起伏往返,耳鬢廝磨地侵襲著前方人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一、一想到路琛竟想那般……那般對你,我一方面氣不打一處來、一方面卻又渾身燥熱不已……到底是怎麼回事?靖雲?我、我到底怎麼……

  說著,他原先扣著柳靖雲雙臂的掌一鬆,卻是一個探前將人緊緊擁入了懷、同時情不自禁地將下身高聳的物事往懷中人身上蹭了蹭……柳靖雲本就已因那顆於頸側不住磨蹭流連的頭顱而有些腰酥身軟,如今又給對方這樣明顯帶著情慾意味的一頂、身子當下又是一顫、心神更已是一陣恍惚,而便明知不該,卻仍在此刻的曖昧旖旎下難以自禁地抬掌後探、於身後那人又一次地頂蹭他臀丘的同時隔衣握住了那無比熱燙硬挺的物事──

  「靖雲──」

  「你也……握著我的……

  感覺到掌中物事與身後人因自個兒的碰觸而起的震顫,神思迷亂間、柳靖雲嗓音微啞,仍空著的一掌卻已牽引著「友人」掌心移向自身同樣早已高聳的慾望……隨著齊天祤大掌順從地將他包握住,那種整個人瞬間落入他人掌握的失控感讓柳靖雲瞬間竟是難以言喻的快感直竄上背脊,而終是再難顧及所有的該與不該、右掌一動便自生澀但確實地套弄起了身後人硬挺的陽物……

  「天祤……天祤……

  「好舒服……靖雲……

  但聽耳畔滿懷愉悅而令人醺醉的嗓音流瀉,隨著他指掌每一次前後挪移套握,落於頸側的氣息便越顯粗重、環繞著周身的溫暖亦越發灼燙,而因身前那隻同樣撫弄起他慾望的大掌而化作了更為強烈的刺激與酥麻。情潮湧流瀰漫間,柳靖雲素來清明的腦袋已是一陣昏眩、四肢更已如入了棉堆裡一般渾不著力、酥軟難當……這一刻,所有的盤算估量全都給拋到了九霄雲外;唯一仍佔據著他心神的,便只有此前從未有過──或者該說是從未如此強烈過──的渴望、以及胸口那不住翻騰喧囂著的熾烈情感──

  待到柳靖雲終於回神之際,已是他隔衣解放在齊天祤掌中、而身後的人也同樣因他而獲得了釋放的時候……感覺到下身鮮明卻略顯陌生的黏膩,柳靖雲原先失散的理智瞬間回籠、強烈的羞慚與自責亦隨之湧生。當下一個使力便待拉開齊天祤雙臂掙開這讓人無從面對的一切,不想身後人竟是毫不相讓地全副真氣運起、無比執拗地生生將他留在了懷中。

  「靖雲……靖雲……

  伴隨著那幾欲將人揉入骨裡的力道,喃喃低喚於耳畔流瀉、滿懷眷戀與癡迷地……「再讓我這樣抱著你一會兒……你應該也很舒服的,不是麼?還是……還是我力道沒控制好、讓你──」

  「……沒有。」

  說不出自個兒極欲掙脫的理由是畏懼著深陷,柳靖雲竭力壓抑著情緒照實答了過,隨即語氣一轉,卻是放棄了原先欲強行掙開的打算、溫聲道:

  「可……先放開我,好麼?方才就這般穿著衣服……清洗什麼的姑且不論,可這般黏膩的感覺……委實有些難受。」

  「……我知道了。」

  知道友人向來極在意整潔和儀表,齊天祤心下便仍萬般不捨,卻因不願惱著對方而終還是鬆開了手,但卻是亦步亦趨地緊跟在對方身後沐浴更衣……往日他二人本就沒少這般一道行事,故柳靖雲心下便覺萬般尷尬無措,亦仍只得一如既往地任憑對方一路跟隨。好在齊天祤閱歷甚少、心思單純,倒也沒想趁著彼此於澡堂沐浴獨處時再對他做什麼……可待到回房、二人全身上下已俱是一陣清爽後,似已忍了許久的地字營副統領卻已是再難按捺、一個張臂上前便將柳靖雲撲倒在了榻上。

  「天祤……?」

  過於侵略性的舉動讓戒備多時的柳靖雲身子當場便是一僵,卻偏又有些分不清自個兒究竟是畏懼還是期待的多……可便在他掙扎著究竟是該抵抗又或接受之際,上方人卻已在埋首他頸際一陣猛蹭後驀地往旁一翻,竟是就此離開了他上方、極為放鬆地躺到了柳靖雲身旁的空處。

  一如平時。

  只是隨著上方的軀體就此移開,那陡然減輕的重量讓柳靖雲心下稍安之餘亦不由微感失落,卻因仍未能想清楚自個兒該如何應對而終只是默默地就這麼平躺著,任由萬千思緒以前所未有的雜亂流淌過腦海……可待到那因對方的諸般舉動徹底大亂的思路終得回穩,地字營統領腦袋裡最先思量起的,卻是更讓他無所適從的、友人就這麼住了手的理由。

  ──仔細想來,他和齊天祤都是十五、六歲入的營,按某些俗語的說法便是「毛都還沒長齊的半大孩子」,卻偏偏又都是自身實力足以鎮住場子的一隊之長、前兩年又多在戰場上來回穿梭,自然沒什麼給那些年長而又經驗嫻熟──不管是哪方面──的軍旅前輩開黃腔「指點」的機會。而他出身大家,雖因門風嚴謹並無「閱歷」,卻也多少能從旁人耳中聽得個梗概;可齊天祤出身山村,又是給一個老道士養大的,不說聽沒聽過世上還有兩個男人搞在一起這種事兒,單是男女之間該如何行房,只怕都仍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自也不會想到兩人方才那一番「互相慰藉」之後,還能怎麼繼續下去……思及此,覺得自個兒已經找到答案的柳靖雲心緒稍定,卻方欲就此拉被就寢,不想身旁本已安份下的人此時卻又是一臂勾來、一個使力將他的身子占有般地圈鎖入了懷;而那張平日總一派剛毅冷硬的面龐,亦撒嬌一般地再度埋入了他頸際。

  「靖雲……

  「……嗯?」

  「我方才想了想,卻是怎麼也無法想像自個兒那話兒給你以外的人那般碰觸,更……更無法忍受你給我以外的人……那般……撫弄。所以、那個……

  說著,齊天祤音聲微澀,圈攬著懷中人的臂膀卻已不由自主地為之一緊……「你若想宣洩,便找我,好麼?」

  「……不覺得這主次有些反了麼?」

  饒是柳靖雲心下仍因自個兒今日的諸般反應而五味雜陳,亦不由給入耳的話語逗了笑:「是我若想宣洩便找你……還是你若想宣洩能不能找我?」

  「……那行麼?」

  給對方直言戳穿了自個兒的本意,齊天祤面色一窘,但卻仍是不依不饒地問出了口:「我、我若想……宣洩,你能再幫我嗎?」

  ──而這一回,柳靖雲沒有馬上回答。

  他只是輕輕闔上了眼,靜靜感受著身後環繞軀體的溫暖與氣息,以及此刻內心越漸鮮明的情感……卻到身後人終於有些耐不住地又自蹭起了他的後頸,他才嘆息著輕輕抬手、滿懷交雜與憐惜地輕摸了摸對方的頭。

  「好。」

  他輕聲道,溫柔卻又帶著幾分身後人所無法理解的決然地……「我會幫你的……也只會幫你。」

  「嗯……!」

  而得著的,是身後人滿懷欣喜的一應,以及那圈攬著腰身的臂膀瞬間又自加重了的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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