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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入八月,隨著盛夏殘留的最後一絲燠熱徹底消散,位處南北之交的淮陰已然染上了濃濃秋意。不僅天候明顯轉涼,山林草木亦已是一片迥異於夏時蓊綠的斑斕……褐橙黃紅交錯間,饒是滿地的落葉多少透著幾分蕭瑟之感,卻仍掩不住如斯秋景惑人眼目的絢麗。

  尤其在襯上了城郊那座寧靜莊嚴、古樸幽寂的寺剎之後。

  古剎名為南安寺,本只是一座在淮陰城四近小有名氣的尋常寺廟而已,既算不上什麼佛門重地、也遠遠搆不上「香火鼎盛」或「遊人如織」的邊。可自從數十年前白毅傑與西門暮雲的宗師之戰和白冽予與西門曄扭轉江湖大勢的幾次密議──儘管之中最重要的那場密談實際上是在附近的碧風樓別業中定下的──俱曾在此進行的事兒先後見了光,這座寺院便徹底翻身,不僅一躍而為鄰近地區最重要的名勝,更成了無數江湖人心目中一輩子一定要造訪一次的聖地……在此情況下,南安寺的人潮與香火與日俱增,可曾經的幽寂清靜卻也因而再難留存;而那曾經只有少數人知曉的南安寺齋飯,如今也已成了供不應求的南安寺特產,沒有一點財力或門道的尋常人根本沒有一飽口福的機會。

  只是往年總在中秋前後因人潮洶湧而無比鬧騰的南安寺,今年卻迎來了睽違十數年之久的寂靜。不僅從山門延伸入院的青石道上見不著半點人煙,大殿前的廣場亦是空得嚇人,只有一名穿著灰色僧袍的沙彌在那兒百無聊賴地掃著落葉……此情此景,乍看之下便像是回到了數十年前那些個江湖祕聞仍只是祕聞的時候;可若凝神細瞧,便可發覺南安寺此刻的清寂其實是森嚴戒備之下的結果。所有欲拜訪此地的遊客們全給人為肅清、阻擋在了方圓三里之外,但卻沒有一個人試圖為此而抱怨衝撞。原因無他:此刻正於南安寺內舉行的,乃是每兩年一度、由擎雲山莊、碧風樓、靖寒山莊、流影谷等江湖四大勢力領袖人物共同召開組成的評議大會,會中的主題則不外乎對今後江湖大勢的商議與對各勢力間的爭端進行調解。可便不論會議的結果將會如何影響整個江湖大勢,單是與會人員的組成,就已足讓任何欲鬧事者思量再三了。

  流影谷主西門曄、靖寒山莊之主凌冱羽、碧風樓主東方煜,以及前些年才剛掌握大權的擎雲山莊第三代掌舵者白靖月……單是這四位宗師之一便已有震懾任何意圖不軌者的力量了,更何況是四人盡集的此刻?尤其今次更有傳聞指稱近年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擎雲侯白冽予也會一並出席,自然讓這些聽著擎雲侯威名長大的江湖人越發安分了起來。

  說到底,他們之所以想來南安寺參觀,無非也是因著擎雲侯曾多次在此留下了足以影響整個江湖甚至天下的事蹟之故。若擎雲侯真在此地,鬧出什麼動靜豈不都等同衝撞了他老人家?

  也正因著這份思量,這些給擋在了南安寺三里外的民眾雖只能勉強看到南安寺的山門和房頂,卻仍是竭盡所能地伸長了脖子往前看,試圖藉此窺得些什麼蹤跡;個別幾個比較懂得變通的則已經開始沿著四大勢力圍出的封鎖線找起了漏洞來,只希望能在不引起騷動的情況下覓得機會遠遠拜見、瞻仰他老人家的容顏一番。

  ──當然,這些人之所以想見擎雲侯,只是出於單純的崇拜而已,倒不是什麼對「天下第一美人」名頭的嚮往……畢竟,三十多年過去,昔年「花樣年華」的白二莊主如今也已是年屆耳順的老翁了,再提美人什麼的亦不過是讓人徒生感慨而已。

  但正所謂「只有千日作賊、沒有千日防賊」,饒是流影谷與擎雲山莊連合組成的封鎖圈再怎麼嚴密,也很難擋得下知曉內情的「有心人」──便在上百位一般民眾在那兒盲目地探頭張望之際,卻有兩男一女一行三人悄悄覓得了流影谷封鎖線的缺口,正繞路從後方的一處山林裡往南安寺的方向行去。

  這一行三人年紀都在二十多歲上下,乃是流影谷主西門曄的子姪輩。其中兩名男子分別喚作西門傲天與西門清平,與當年的西門曄、西門昊、西門陽一般互為下任谷主之位的競爭對手,今次乃是得了西門曄應允隨行淮陰「見習」;唯一的一名女子則是西門清平的胞妹西門皓雪,卻是趁著家人不注意偷偷跑出來的……西門曄雖有些不以為然,卻也沒有為這些小事多費心神的打算。故發了句話讓年輕人自個兒好生負責後便不再多管,而就這麼將兩男一女三位子姪輩一併帶到了淮陰。

  只是西門傲天等人雖已是流影谷年輕一代的出色之輩,卻也不過是這兩年間才被自家長輩拱出來爭奪繼承之位的,不僅和西門曄稱不上親近,在谷中也沒有什麼拿得上檯面的正式職位,故評議會雖已於今日正式揭幕,二人和私自跟來的西門皓雪卻都給西門曄勒令了留守……對此,本躍躍欲試的三人心下雖多有不滿,卻因懼於西門曄在流影谷的無上權威沒敢當面忤逆反駁,只能諾諾應了;但西門曄離開之後,性子最是驕傲張揚的西門傲天卻耐不住了──他是流影谷三長老西門逸雲的嫡孫,自小就顯露出了相當優秀的天分、才智與銳氣,故不僅頗受長輩看重疼愛,亦是族中公認最有可能繼位的人選──尋思自個兒與擎雲山莊的白靖月同為年輕一輩,斷沒有白靖月能堂而皇之的列席,身為未來流影谷主的他卻沒法參加評議會的道理,便索性無視了西門曄讓他留守淮陰分舵的命令,仗著他對流影谷封鎖線分布的了解私自外出來到了南安寺。

  事情至此按說本只是他一人的獨斷;可西門皓雪向來十分仰慕這位堂兄,故也不聽兄長的勸阻便即跟了出來……在此情況下,西門清平就是腦子再怎麼清醒也不可能獨善其身,便也只得跟著妹妹和堂兄一道往南安寺來了。

  只是三人尚是頭一遭來淮陰,眼下又為避開守衛而繞了個大老遠,便是事前看了地形圖,要想在密林中把握住正確的方向卻仍非易事──偏生此次又是偷偷摸摸潛進來的,自然不好做出登高望遠這種一下便能讓人發現的舉動──結果便是於林間悄聲穿行兩刻多鐘後,三人已然徹底迷了路,又因時值正午、太陽高懸於頂而連東西南北都難以分清,卻又如何能尋得南安寺所在?

  「大哥、皓雪,咱們這般盲目亂闖也不是辦法,不如在此先歇一下吧?待到午時過去、太陽西偏,咱們自然便能辨清方位了。」

  眼見三人已經好一陣子都在同樣的地方不停打轉,先前只是默默跟在堂兄跟妹妹背後的西門清平終忍不住開了口。

  他只比西門傲天小半歲,習武的天分比之堂兄亦差不到那兒去,性子卻是溫厚謙和,和事事爭先的西門傲天完全不同,故從小到大向來都只有給堂兄作陪襯的份──事實上,西門清平也沒有什麼跟堂兄競爭流影谷大位的意思,不過是給其父西門昊硬拱成了繼承人候選而已。也因此,儘管兩人如今已是最直接的競爭對手,西門清平提意見的口吻仍是十分客氣且帶著幾分徵詢的。

  如果只是單純以到場見識一下為目標,這個提議自然是最為穩妥且合宜的。可西門傲天一心將自個兒與白靖月相比──他倒是本能地「忘了」後者如今已是宗師級的高手,而自己卻不過才踏在一流頂峰的邊上──又如何能忍受只是像個看客地在評議會中走過場?他之所以選在這個時候來,本就是想著趁中午休息時達到南安寺、然後順勢出席下午的評議會的。故當下連考慮都不曾便不由分說地否定了堂弟的建議:

  「不成。我還想參加下午的評議會,這一拖豈不就錯過了?」

  「參加?可谷主早上便說了今日不許咱們列席,又如何能──」

  「那又如何?你姑且不論,我若到場了,大伯又豈有當面趕人的道理?尤其白靖月都出席了,東方泓聽說也會列席旁聽,憑什麼身為下任流影谷主的我就得傻傻地被排除在外?」

  「可──」

  可白靖月身為擎雲山莊莊主,出席本就是名正言順;碧風樓小公子東方泓更是實實在在的「長輩」,又豈是他們三個小輩所能相提並論的?

  ──只是他這番逆耳忠言甚至都還沒來得及脫口,一旁的西門皓雪便已先一步出言打斷了哥哥的話頭,有些怒其不爭地道:

  「哥哥!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麼瞻前顧後的,哪裡像是我流影谷西門家的嫡系?當初還不如不來呢!」

  說著,她也不等自家兄長回應,目光一轉又朝一旁的西門傲天開了口,語氣是截然不同的崇拜:

  「傲天哥,咱們就別理哥哥了。以傲天哥的能耐,找路這點小事又有何難?橫豎隨便尋個人帶我們過去便是了……傲天哥可是未來的流影谷主,天下間又有誰敢不將你放在眼裡?」

  「皓雪妹妹說的是。」

  西門傲天從小便聽慣了類似的稱讚,對堂弟的溫吞性子又有些看不上眼,故當下卻是連謙讓一聲都不曾便應了堂妹的讚語,同時屏氣凝神搜尋起了可能的人聲──就算只是踩在邊上,他畢竟也已是一流頂峰的好手,耳力與內功修為在當世也稱得上頂尖,故不多時竟還真捕捉到了些許風聲中隱隱約約的幾許人聲異動……他一心想在下午的評議會開始前到達南安寺,又覺堂妹那句「天下間又有誰敢不將你放在眼裡」確實在理,故當下也不再顧及暴露與否、輕功運起便往那人聲異動的來源處尋了過去。

  西門傲天自顧自的跑了,向來以「傲天哥」為主心骨的西門皓雪當然也沒有繼續留在原地的道理,二話不說便自拔足跟了上,卻是連問問自家哥哥一聲也不曾……在此情況下,西門清平雖覺兩人的舉動太過魯莽,卻因憂心可能的衝突──他並不認為流影谷的面子在四大勢力齊集的評議會現場還有那麼好用──而只得認命一嘆、同樣運起輕功跟在二人身後追了過去。

  以三人最差都有一流水平的實力,這路途自也耗不了多長時間。可當西門傲天興沖沖地尋到了那異動聲所在之處時,隨之入眼的一切,卻讓這位本一心只想著趕往南安寺的流影谷俊傑徹底傻了住。

  隨後跟來的西門皓雪與西門清平,亦同。

  ──但見二十丈外、一株需得二人合抱的大樹下,一名衣不蔽體的青年身子半懸於空、白皙而赤裸的長腿交扣於身前穿著華服的中年男子腰後,正背靠著樹幹隨男人腰臀的挺動不住晃動著上身……儘管青年半褪糾結於腰間的雪白中衣遮掩住了二人身形重合的部分,可此情、此景,便是未禁人事的西門皓雪都能看得出他們正在做什麼,更何況是一旁早已「成人」的西門傲天和西門清平?尤其以此刻的距離,先前難以分明的「異動聲」已然變得無比清晰,卻是由喘息聲、肉體拍打撞擊聲,和某種淫靡濡濕的水聲交織而成,自然再明白不過地揭示了眼前的一切究竟意味著什麼。

  可理當「非禮勿視」的他們卻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因為那明明身為男子,卻正毫無抗拒、甚至沉醉地迎合、承歡於另一個男人──而且還是個年歲相距頗大的中年男子──胯下的青年。

  青年瞧來約莫二十四、五歲年紀,一張容顏是足稱無雙的俊美,更因此刻男人為賜予的歡愉而染上了令人心蕩神馳的豔麗……當男人每一次腰臀前頂,他便會難耐地顫抖著繃緊上身,同時頭顱微仰、讓那線條優美的脖頸全無防備地敞露在空氣之中。如此來回往復,青年的身子便有如置身於汪洋中一般隨浪潮不住起伏,那交扣著男人腰臀的優美長腿更是不住收緊、無言地索要著更深的侵入與占有……再加上那暈染著瑰色的瑩潤肌膚、那罩染著水霧的迷離眼眸,和那雙逸散著細碎呻吟與喘息的紅唇,饒是在場三名年輕人十分清楚眼前的一幕有多麼驚世駭俗,卻仍不禁給青年淫靡、浪蕩,卻也美得讓人屏息的姿態牢牢攫獲了心神。

  ──便在此際,本沉浸於男人侵攻之中的青年像是察覺了什麼,卻是微微側首、將那雙染著媚意的瀲灩眸子朝三人所在的方向投了過來……可還沒等雙方的視線接觸,青年便已再次偏過了頭,卻是因身前男人懲戒般地狠狠一頂而被迫拉回了注意,上身更已因那過於強烈的衝擊而繃成了一抹妖冶的弧──

  「嗚……!」

  聽著青年唇間流瀉的、那比之先前高亢了幾分的豔麗音聲,渾身燥熱難當的西門清平驀地一個激靈,這才注意到自己不覺間已是氣血大亂,竟隱隱有了幾分走火入魔的跡象!

  只是今日之事本就錯在己方,雖不知眼前艷情的場景因何有此「威力」,卻也沒有繼續在此窺視涉險的道理。也因此,眼見身旁的堂兄與妹妹猶在愣神之中,西門清平當下也顧不得道歉或解釋、一把拉住兩人掉頭便往來時的方向拼命逃開,直到那莫名撼動心神的喘吟已再難聽聞、他們也已徹底遠離了那片樹林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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